; S. T" _4 w8 T/ f k. `- d ( [+ y9 c9 ?) g Z- `对父亲,过去我一直有些怨恨,怨恨他在我年幼时与我母亲离异,怨恨他脾气暴躁用拐杖打我,在他再婚那年,我划破手指,写下血书,与他断绝父女关系永不往来。可是父女之情哪里断的了!我模样象他,脾气象他,吵架的架势也象他。他的影子罩着我,无论是上大学,还是参加工作,人们一眼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儿。那时每次和父亲吵架后,他的生死兄弟就来请我吃饭,我滔滔不绝诉说着父亲的不是,他的生死兄弟总是静静地听。我哪里知道,他就是父亲请来的和事佬,那时的我真是太聪明了。# f' w: X$ {, r1 S' E9 J
; W9 l/ `# p5 U _* v出国后以为挣脱了对父亲的依靠,可在我生活最艰难的时刻,支撑我的还是父亲拄着单拐四处奔波的身影。他,一个残疾人,尚能养大我们弟妹三人,我好手好脚难道还不能养活我自己?记得出国辞行时,父亲告诫说:“你这是去闯关东,以前吃不饱才去闯,现在你温饱解决了,再去奔小康,层次不同,辛苦一样。但不是猛龙不过江嘛。”细想几十年来对父亲的依恋一刻都没有停止,而今这棵大树摇摇欲坠了,将来的生活我又该如何担当? 0 F6 x" C4 I9 d4 k' T . n; r7 W& t) k 5 p7 P* l( @/ |& j) r( [2 c & [2 w9 j% L8 j' t去年夏天父亲病危我赶回去,他病稍好一点就硬要端坐在书桌前听我读新闻,还把他编译的《凡尔赛风云》给我,叫我讲给国外学中文的学生听。弟弟两岁多的儿子屁颠儿屁颠儿过来,要我抱着去摸爷爷的胡须,父亲摸着孙子的小手,祖孙俩对视的眼睛一样的清澈。父亲微笑着说:“他们来了,我也该走了。生命就是这样生生不息。”我说:“爸,千万别这么想。后年我再回来,给你办九十大寿”。“我尽量活吧。老人家害怕走掉,就有些可怜了。我不愿作可怜人。”父亲冷静的说。 0 V# B: t9 ~" A2 S6 S$ b
/ v0 A& F( r2 x v! s! E知道一年后办寿的承诺太遥远了,怕年迈体弱的父亲等不了那一天。还是赶紧给父亲拜个大年,愿父亲骑上大白马,马年平平安安。您听见了女儿的祝福吗?父亲。( E) K% x1 F' {- y+ H4 b# J1 B6 X# I